舌尖上的乡愁

□尹晓华

小时候,我对桃花不怎么感兴趣,这玩意儿,再好看它也不能吃,但是树上的桃子和餐桌上的桃胶,却总让我垂涎三尺。

大概每年这个时候,所有的桃树都挂满了桃子,这时的桃子,都是鸡蛋般大小,青红不一,参差不齐,遍体毛糙,还有涩涩的苦味,我们管它叫“毛桃”,就这品相和味道,我们还得变着法儿去摘。舅舅家门前也有一棵桃树,挂满了桃子,沉甸甸的,压弯了树枝,总引得路过的小伙伴们直流口水。别人家的桃子,都被我们这帮“孙猴子”吃得差不多了,只有舅舅家的桃子,还挂在树上,安然无恙,倒不是树高摘不到,而是舅舅家的大黄狗,像“哮天犬”似的,凶得不得了,无人敢惹。

记得有一次去舅舅家,碰巧舅舅正坐在桃树下面的石头上乘凉,我走过去一边帮舅舅扇风,一边瞅着树上的桃子,直吞口水。舅舅佯装不知道我的心事,慢腾腾地爬到树上,摘了几个个头较大的桃子给我吃,我就跟“孙猴子”吃“蟠桃”一样,津津有味地吃着,心里别提有多美。

俗话说“梨饱桃荒”,几个桃子下肚了,消得贼快,不一会儿就觉得饿了。只见舅妈拿来一个铺着粽叶的盆,来到桃树下采桃胶,把晶莹剔透的桃胶拨弄下来,放在棕叶上。我觉得挺好玩,也来采。采桃胶这活儿,是需要技巧的,手要轻,力要匀,才能不弄乱桃胶,不脏自身。舅妈心细,采完了,手上都是干干净净的。而我,毛手毛脚,将桃胶弄得十分凌乱,还弄得手上脏兮兮的,事后打了半桶井水,在那搓了半天,才弄干净。心想,为了桃胶的美味,多脏也是值得的。

舅妈把采来的桃胶,用井水泡发,然后生火烧锅,开始做菜。舅舅家的柴火灶,真是好烧,烟小火大,十分给力。舅妈在大铁锅里淋了一小勺油,等锅里烧得快冒烟了,便把泡发好的桃胶倒进大铁锅里,霎时,“噼里啪啦”一阵响,锅里的桃胶欢快地跳着舞,煞是好看。舅妈见炒得差不多了,便舀点井水沿锅一圈淋下,随着冷热交替的声音,桃胶开始“咕噜咕噜”地翻滚着,一会儿就成了黏稠状。然后搁些盐,淋上豆豉油,加上辣椒粉,撒上葱花,翻匀出锅。麻利的舅妈,一连串的动作,一气呵成。那个香啊,满屋子都是。只听舅妈吆喝一声:“吃饭啦!”舅舅才慢条斯理地摇着蒲扇走了过来。馋了半天的我,盛饭,舀桃胶,搅拌,也是相当地麻溜。“嗞啦”几下,两碗大米饭下肚,意犹未尽,回味无穷。至于当时好吃到什么程度,我实在找不出词来形容,反正像猪八戒吃人参果,总觉得吃不够。

时间过得真快,一晃几十年过去了,儿时的点点滴滴,往往是刻在骨子里的深情,难以忘怀。涩涩的桃子,黏稠的桃胶,连同童年里那些美好的记忆已化作了我淡淡的乡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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